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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宏愿你的枝头长出真的叶子

  • 来源:本站原创
  • 时间:2020/11/12 16:3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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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的枝头长出真的叶子赵丽宏0

记得有一位散文家说过:语言是什么?语言好比是叶子,点缀在你思想的枝头。假如没有这些绿盈盈的可爱的叶子,谁会对你那光秃秃的枝干发生兴趣?   说得好极了。散文的魅力,在很大程序上取决于文章的语言;枯涩的、干巴巴的乏味的语言,不可能组合成动人的篇章。真正的散文家,必须是驾驭文学语言的大师,他们的枝头,一定有着水灵灵的、生机勃勃的叶子,使人一看见眼睛就发亮。   我因此而产生了很多联想呢!读我所喜爱的大师们的散文时,我的眼前常常会出现一些树来:鲁迅——时而是一株参天古银杏,在灿然的夕照中悠然摇曳着茂密的绿叶;时而是一株枸骨,在严寒中凛然挺着不屈的利刺。朱自清——那是一株朴实而又优雅的梧桐,那些阔大的树叶在阳光下飘动时,使人感到可亲可近;当月亮升起以后,它们会变得无比美妙。陆蠡——一棵精巧的长春藤,那些柔弱美丽的叶子在幽暗中顽强地伸向阳光……泰戈尔——那是一株南国的菩提树,在那些我无法确切描绘形状的叶瓣下,隐蔽着神秘的果子。阿索林——一棵西班牙的丁香树,晚风里飘荡着那绿叶的清芬。卢森堡——一棵秋天的红枫,每一片红叶都像一团火,优美地燃烧……   也许你以为我想得玄乎,不信,你可以自己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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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因此而钻过牛角尖呢!我曾经以为华丽的语言便是一切,只要拥有丰富的词藻,只要善于驾驭语言,就可以写成美妙动人的散文。   我曾经苦苦地想着:怎样使我的叶子丰满起来,缤纷起来。我要变成一棵绿叶繁茂的大树!于是,我曾经有过一本又一本“描写辞典”、“佳句摘录”,有过雪片似的词汇卡片……   我的文字,也确乎华丽过一阵——写日出,可以用数十个形容词渲染早霞的色彩;写月光,可以清冷冷地抖出一大堆晶莹的、闪光的词汇,而且博引古今,从李太白“举头望明月”、苏东坡“把酒问青天”,一直到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这些华丽而又缤纷的文字,先后被我扔进了废纸篓,因为,没有人爱读它们,我自己,也无法被它们打动。年少的朋友说:太花哨了,没什么意思。年长的行家说:没有真情,没有你自己!   我的心里“格登”一下,就像有一阵强劲的秋风狠狠吹来,一下子扫落了我从许多树上摘来披在自己身上的叶子。哦,这些叶子,不是属于我的!我光秃秃了,只剩下几根可怜的枝干。   没有真情,没有你自己!年长的行家道出了我的症结。披一身花花绿绿的假叶子,怎么会不让人讨厌!   我只顾到处找叶子,竟忘记了自己的枝干!真的,属于我自己的叶子,只能从我自己的枝头长出来!用自己枝干中的水分、营养催动那些孕在枝头的嫩芽,让它们挣破羽壳,展开在阳光下,不管它们是圆圆的还是尖尖的,不管它们是阔大的还是细小的,它们总是有别于其它树叶,它们才是属于你自己的。正因为如此,它们才可能吸引世人的目光。当然,知音永远只是一部分人。   于是我努力地在自己的枝头培育自己的叶子。那些由我辛辛苦苦采撷来的、被秋风扫落的华美的叶子,并非一无所用,它们堆集在我的根部,变成了丰富的养料,我用我的逐渐发达的根须努力吸收它们,使它们融入我的躯干——长出我自己的叶子需要它们。终于有一点叶子,从我的枝头长出来了……   我继续写散文。我努力用自己的口吻倾吐我对生活、对人生的感受和思索,倾吐我的爱,我的恨,用我自己的语言描述我的所见所闻。怎么看,怎么想,就怎么说。似乎不如从前缤纷了,但这是真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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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有那些表达着、蕴涵着真情的语言,才是真正的散文语言,只有用这样的语言才能组合成真正的好散文。   不要以为它们都是色彩缤纷,决不是这样的。试想,假如每棵树上都一律长满花花绿绿的七色叶子,森林必将失去它的魅力。   谈到散文的语言时,巴乌斯托夫斯基曾经这样讲:   散文的词藻开着花,发着光,它们时而像草叶一样簌簌低语,时而像泉水一样淙淙有声,时而像鸟一般啼啭,时而像最初的冰一样发出细碎的声音,也像星移一般,排成缓缓的行列,落在我们的记忆里……   单纯,比光辉、缤纷的色彩、孟加拉的晚霞、星空的闪烁,比那些好像强大的瀑布,像整个由树叶和花朵做成的尼亚加拉瀑布以及皮上有光彩的热带植物,对内心的作用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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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偶然地读到丘吉尔的《我与绘画的缘分》。这位叱咤风云的英国首相,居然也写过散文。他当然不在散文大家之列,可《我与绘画的缘分》却结结实实地抓住了我,我喜欢它,它不同一般。他的语言是明白晓畅的,接近于朴实无华,就像随随便便和朋友聊天,谈往事,谈他对绘画的热爱和理解。然而他的机智、敏锐、顽强不屈,甚至他的勃勃雄心,却可以从那些平平淡淡的语言里流出来,闪出来,蹦出来。如果用树作比喻的话,我不知道该把他比作什么树,正像我叫不出植物园里的许多树一样,这毫不足怪。然而它的叶子与众不同,有特点,有个性,我能在万木丛中一眼认出它来。而有许多写过不少散文的作家,我却无法在丛林中辨认它们,也许这就是所谓“性格的力量”吧!我们不妨学学丘吉尔,在追求散文语言的个性化上下一番功夫。   是的,光吐露真情还不够,必须尽可能充分地展现个性,有个性才能自成风格。我想,世界上有多少树,有多少形形色色的叶子,就应该有多少风格迥异的散文语言。只要长在坚实的枝头上,所有的叶子都会有它的动人之处。当白玉兰树以阔大的绿叶迎接着雨滴,为能发出古筝般的奇响而骄傲时,小小的黄杨也正用瓜子般的小圆叶托起雨滴,像捧着无数亮晶晶的珍珠;当香山的黄栌以火一般的红叶燃遍群山的时候,山脚下的银杏也正用金黄的叶瓣吸引游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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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如果你写散文,你不妨翻开你的稿笺,观赏一下你自己的叶子,看看它们是不是真正属于你的。

愿你的枝头长出真的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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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斯顿·丘吉尔(—),英国政治家、历史学家与散文家。早年曾为骑兵和记者,年步入政界;二次大战期间出任首相,是国际反法西斯战线的著名领袖之一。他的演说词生动感人、扣人心弦、富于雄辩,曾给英国人民极大的激励。主要著作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英语民族史》及演讲集多部。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我与绘画的缘分

邱吉尔

     年至四十从未握过画笔,老把绘画视为神秘莫测之事,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投身到了一个颜料、调色板和画布的新奇兴趣中去了,并且成绩还不怎么叫人丧气——这可真是个奇异而又大开眼界的体验。我很希望别人也能分享到它。

     为了得到真正的快乐,避免烦恼和脑力的过度紧张,我们都应该有一些嗜好。它们必须都很实在,其中最好最简易的莫过于写生画画了。这样的嗜好在一个最苦闷的时期搭救了我。一九一五年五月末,我离开了海军部,可我仍是内阁和军事委员会的一个成员。在这个职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干。我有一些炽烈的信念,却无力去把它们付诸实现。那时候,我全身的每根神经都热切地想行动,而我却只能被迫赋闲。

     尔后,一个礼拜天,在乡村里,孩子们的颜料盒来帮我忙了。我用他们那些玩具水彩颜料稍一尝试,便促使我第二天上午去买了一整套油画器具。下一步我真的动手了。调色板上闪烁着一摊摊颜料;一张崭新的白白的画布摆在我的面前;那支没蘸色的画笔重如千斤,性命攸关,悬在空中无从落下。我小心翼翼地用一支很小的画笔蘸真正一点点蓝颜料,然后战战兢兢地在咄咄逼人的雪白画布上画了大约像一颗小豆子那么大的一笔。恰恰那时候只听见车道上驶来了一辆车,而且车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著名肖像画家约翰赖弗瑞爵士的才气横溢的太太。“画画!不过你还在犹豫什么哟!给我一支笔,要大的。”画笔扑通一声浸进松节油,继而扔进蓝色和白色颜料中,在我那块调色板上疯狂地搅拌了起来,然后在吓得簌簌直抖的画布上恣肆汪洋地涂了好几笔蓝颜色。紧箍咒被打破了。我那病态的拘束烟消云散了。我抓起一支最大的画笔,雄赳赳气昂昂地朝我的牺牲品扑了过去。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怕画布了。

     这个大胆妄为的开端是绘画艺术极重要的一部分。我们不要野心太大。我们并不希冀传世之作。能够在一盒颜料中其乐陶陶,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而要这样,大胆则是唯一的门券。

     我不想说水彩颜料的坏话。可是实在没有比油画颜料更好的材料了。首先,你能比较容易地修改错误。调色刀只消一下子就能把一上午的心血从画布上“铲”除干净;对表现过去的印象来说,画布反而来得更好。其次,你可以从各种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假如开始时你采用适中的色调来进行一次适度的集中布焉,尔后心血来潮时你也可以大刀阔斧尽情发挥。最后,颜色调弄起来真是太妙了。假如你高兴,可以把颜料一层一层地加上去,你可以改变计划去适应时间和天气的要求把你所见的景象跟画面相比较简直令人着迷。假如你还没有那么干过的话,在你归天以前——不妨试一试。

     当一个人开始慢慢地不感到选择适当的颜色、用适当的手法把它们画到适当的位置上去是一种困难时,我们便面临更广泛的思考了。人们会惊讶地发现在自然景色中还有那么许多以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每当走路乘车时,附加了一个新目的,那可真是新鲜有趣之极。山丘的侧面有那么丰富的色彩,在阴影处和阳光下迥不相同;水塘里闪烁着如此耀眼夺目的反光,光波在一层一层地淡下去;表面和边缘那种镀金镶银般的光亮真是美不胜收。我一边散步,一边留心着叶子的色泽和特征,山峦那迷梦一样的紫色,冬天的枝干的绝妙的边线,以及遥远的地平线的暗白色的剪影,那时候,我便本能地意识到了自己。我活了四十多岁,除了用普通的眼光,从未留心过这一切。好比一个人看着一群人,只会说“人可真多啊!”一样。

     我认为,这种对自然景色观察能力的提高,便是我从学画中得来的最大乐趣之一。假如你观察得极其精细人微,并把你所见的情景相当如实地描绘下来,结果画布上的景象就会惊人的逼真。

     嗣后,美术馆便出现了一种新鲜的——至少对我如此——极其实际的兴趣。你看见了咋天阻碍过你的难点,而且你看见这个难点被一个绘画大师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你会用一种剖析的理解的眼光来欣赏一幅艺术杰作。

     一天,偶然的机缘把我引到马赛附近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我在那儿遇见了两位塞尚的门徒。在他们眼中,自然景色是一团闪烁不定的光,在这里形体与表面并不重要,几乎不为人所见,人们看到的只是色彩的美丽与和谐的对比。这些彩色的每一个小点都放射出一种眼睛感受得到却不明其原因的强光。你瞧,那大海的蓝色,你怎么能描摹它呢?当然不能用现成的任何单色。临摹那种深蓝色的唯一办法,是把跟整个构图真正有关的各种不同颜色一点一点地堆砌上去。难吗?可是迷人之处也正在这里!

     我看过一幅塞尚的画,画的是一座房里的一堵空墙。那是他天才地用最微妙的光线和色彩画成的。现在我常能这样自得其乐:每当我盯着一堵墙壁或各种平整的表面时,便力图辨别从中能看出的各种各样不同的色调,并且思索着这些色调是反光引起的呢,还是出于天然本色。你第一次这么试验时,准会大吃一惊,甚至在最平凡的景物上你都能看见那么许多如此美妙的色彩。

     所以,很显然地,一个人被一盒颜料装备起来,他便不会心烦意乱,或者无所事事了。有多少东西要欣赏啊,可观看的时间又那么的少!人们会第一次开始去嫉妒梅休赛兰。

     注意到记忆在绘画中所起的作用是很有趣的。当惠斯特勒在巴黎主持一所学校时,他要他的学生们在一楼观察他们的模特儿,然后跑上楼,到二楼去画他们的画。当他们比较熟练时,他就把他们的画架放高一层楼,直到最后那些高材生们必须拼命奔上六层楼梯到顶楼里去作画。

     所有最伟大的风景画常常是在最初的那些印象归纳起来好久以后在室内画出来的。荷兰或者意大利的大师在阴暗的地窖里重现了尼德兰狂欢节上闪光的冰块,或者威尼斯的明媚阳光。所以,这就要求对视觉形象具有一种惊人的记忆力。就发展一种受过训练的精确持久的记忆力来说,绘画是一种十分有效的锻炼。

     另外,作为旅游的一种刺激剂,实在没有比绘画更好的了。每天排满了有关绘画的远征和实践,——既省钱易行,又能陶情养心。哲学家的宁静享受替代了旅行者的无谓的辛劳。你走访的每一个国家都有它自己的主调,你即使见到了也无法描摹它,但你能观察它,理解它,感受它;也会永远地赞美它。不过,只要阳光灿烂,人们是大可不必出国远行的。业余画家踌踏满志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东游西荡,老在寻觅那些可以人画可以安安稳稳带回家去的迷人胜景。

     作为一种消遣,绘画简直十全十美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在不精疲力尽消耗体力的情况下比绘画更使人全神贯注的了。不管面临何等样的目前的烦恼和未来的威胁,一旦画面开始展开,大脑屏幕上便没有它们的立足之地了。它们退隐到阴影黑暗中去了。人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工作上面。当我列队行进时,或者甚至,说来遗憾在教堂里一次站上半个钟头,我总觉得这种站立的姿势对男人来说很不自在,老那么硬挺着只能使人疲惫不堪而已。可是却没有一个喜欢绘画的人接连站三四个钟点画画会感到些微的不适。

 买一盒颜料,尝试一下吧。假如你知道充满思想和技巧的神奇新世界,一个阳光普照色彩斑斓的花园正近在咫尺等待着你,与此同时你却用高尔夫和桥牌消磨时间,那真是太可怜了。而不费独立自能得到新的精神食粮和锻炼,在每个平凡的景色中都能享有一种额外的火味,使每个空闲的钟点都很充实,都是一次充满了消魂翁魄般发现的无休止的航行——这些都是崇高的褒赏。我希望它们也能为你所享有。

(王汉梁译)

①塞尚(—),法国后期印象派画家。②梅休赛兰,远古传说中的人物,活了岁,是长寿的象征。③惠斯特勒(—),住在英国的美国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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